黑夜,冰原。
一口会叫的棺材。
当然棺材不会叫,会叫的是里面的人。
扛着锄头的男人揭开棺材盖的同时,棺材盖炸裂地稀里哗啦,一个人影一越而出,是容萧。披头散发的道士起身伏在棺材上吐的稀里哗啦。
“我见过晕船的,晕高的,晕血的,头一次见到晕棺材的。”叶和笑道。
这些人笑了起来,真个冰原都剩下他们响亮的笑声。
“不过呢,下次再坐兴许就习惯了,毕竟很少有人一生能坐两次棺材的”
他们总是很容易笑,很容易大笑,似乎什么事都很好笑。
柳赫是被笑声吵醒,推开棺材盖爬了出来。他一个人一口棺材睡的还是很舒坦的。看见谢青枫吐的稀里哗啦,他也笑了起来。
而媚儿忽然停下笑,女人总是更敏感些,因为她听见还有一个人在笑。
叶和也停下笑,因为他发现媚儿不笑了。
大家逐渐停下笑,笑声越来越轻。他们也听见了还有一个人在笑,在很响亮的笑。
这个人笑的像鸟在叫,像鸟在被拧断脖子前的叫。仿佛就在耳边叫,仿佛就在头皮里叫。
连道士也停下吐了。
天很黑,地很白。人很少能站在不是黑就是白的地方。人都站在晦暗的光里。
在光线的尽头有个人影。那是一个很矮的人,看起来像个十岁的小孩子。
它头发很长披散下来,但是分不清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。甚至这么晦涩的光影里分不出到底是不是人。
女人总是很敏感的,无论多么厉害的女人,她终究只是个女人。
“你究竟是什么鬼东西”
那东西还在笑。
“我不是鬼,也不是东西”
会说人话的一般还是人。
“但是你们要变成鬼,要变成东西。”